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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寂

cp懿丕

和三国坑的机油换腿肉产物  @首阳和山     

纯个人向爽文






司马懿最后一次躺在病榻上,回到了那个离死亡最近的位置时,偶尔会回想起那天所发生的的事。

比起与曹丕一同度过的时日而言,他在没有曹丕的世界中消耗的时间更多,满头华发便是见证。

他也不是没幻想过,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曹丕但没有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。因为他也不是没躺在床上仰视过曹丕。



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午后了。曹丕迈步进屋的时候司马懿还没醒。有少许阳光透过窗户飘落在他脸颊,映得嘴唇上干起的皮似乎也快活了些许。

司马懿浅眠未醒,断断续续地说梦话。曹丕饶有兴味地听,多半也因为司马懿这样的人鲜少在他人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样子。

“日后,得以……愿以……陛下二字……相称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这……臣……旧事已矣,陛下也不必……”


曹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也不由得放任些许得意的轻笑从唇齿间逃走。因为他还记得他当年对着前太傅说过什么话。


“余以为‘陛下’二字显得甚是疏远,不过是礼节之中,人臣不可直呼天子,要阶下近臣代为传话,才呼为‘陛下’罢了。而‘先生’二字,不知何日能再出口。”


他这一笑,司马懿倒睁开了眼。然后一下子坐起来。

“……不知陛下前来,恕臣有失远迎。”

“无妨。只是朕不曾料到,卿竟会介意到不愿上朝的地步。”


司马懿此前曾劝过曹丕静待时机,再行伐吴不迟。曹丕并未采纳,而仅仅隔了一日,司马懿便因病告假。曹丕心中起疑,退了朝便悄悄往司马府上去。

司马懿闻听此言苦笑起来。


“岂敢岂敢。个中道理,臣岂能不知。偶感风寒实属巧合而已。”

“如此甚好。若能早日南下同游,大江行舟,临风揽月,岂不快哉。”

“臣怕是不可轻举妄动。”司马懿听到曹丕身体中构成畅想的那部分血液在骚动,略一皱眉。

“……是啊,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”曹丕端得平稳的语气忽然就垮下来。“也对,朕若出征,总需由仲达坐镇留守。何况当年的侍中之位,也并非白白相与。”

曹丕其实也为司马懿量身定制过响亮的名头,然而此刻提起侍中一职,大抵是仍然想要拉近些许距离。司马懿是个相当脚踏实地,稳扎稳打的人,他有时候也会略微艳羡曹丕那种乍看仿佛乘云而渡,细看又好似躬身执着于一花一木的气质,也会偷偷地为其所吸引,然而更多情况下也总是对这份精细和超脱感到不知如何是好,虽然这份精细和超脱已经是曹丕拿捏掂量过的,较为温驯规整的版本了。


“陛下知遇,臣自当勠力以报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陛下?”

“如此,则朕无忧也。”


后来,司马懿和曹丕交换了位置。他站着,曹丕躺着的时候,他们也说过这样的话,但是曹丕再也没能重新站起来。

司马懿记得那天曹丕站在他病榻前所留下的短暂的沉默。但他在这个夏日所面对的这份沉默,则既没有温度也没有尽头。

不如说,他感受到的是属于死亡的静寂,而且这于他而言,对他们而言并不陌生。他们这样的人就是在成堆的死亡中成长起来的。




过了很久以后,司马懿才最后一次躺在病榻上,回到了那个离死亡最近的位置上。他偶尔会回想起那天所发生的的事。司马懿也知道曹丕是可以超然于很多人世纷繁之外的,很多事情上他很豁达,但同时也怀着丰沛而入微的情感,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沸腾。这仿佛一个对小部分人敞开的名存实亡的秘密,让司马懿觉得对方很有趣,自己则有些无趣。

直到最后,他的眼前也没出现过曹丕的幻影。

比起与曹丕一同度过的时日而言,他在没有曹丕的世界中消耗的时间更多。他们也终归没有一道在臆想中的大江上泛舟揽月而归。

而更长更长,乃至绵延无尽的,会是世上再没有他们两个人的时间。他们不会再说话,也就不必再纠结谁如何称呼谁,谁有趣谁无趣,谁沸腾谁冰冷。

乃至于谁对这山河社稷做了什么。

与那个已故之人一样不坟不树,也少些鼓吹仪仗的大惊小怪,或许也堪堪躲得盗窃之人的铿然锤凿。而北方多山,也没有那般浪声桨声的聒噪难休。就让绵绵的山脉一直静默下去吧。如此一来,他和自己便都不会再被惊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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