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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却英雄似等闲

伊达政宗x烛台切光忠

刚入坑的时候写的东西了,整理硬盘时感觉以前删过的黑历史里倒居然还夹杂着一个能看的,遂发,权当感慨一下玩这游戏过得极其稀巴烂的5年

新年快乐,新的一年意味着人又老了一岁(

【注意:本文取材于逸话,但该逸话系虚构创作】






“明天就要启程去水户,我是来向您告别的。”

“对不起,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有把你拱手让人的一天。”

“您跟家光大人关系已经如此亲近了,既然他也开了口……我并不介怀。”


无论从政宗的面相或是声音,都能清楚地感到他由内而外的苍老。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每道痕迹之中,都仿佛盛满了月光。政宗的左目略有些浑浊,而相比之下,眼前的付丧神倒仍旧是个年轻人模样,金色的左目在夜色中分外耀眼。过去的这些年并未给他的锋刃或是拵带来太多变化。

越是到了离别的当口,便越是想到初逢时的滑稽场面。


那时候离政宗收起那些桀骜不驯,对可说是已经平定天下的秀吉做出臣服之姿,也仅仅过去数年而已。

大坂城上,秀吉兴致勃勃地将一柄刀展现在政宗面前。

“这光忠是信长公所集二十五腰中的一柄,怎么样!这样的刀,你也会想要吧?”

刀安静地躺在秀吉手里,朱丝柄和银拵流露出引人注目的华美。秀吉将刀出鞘,寒光一闪,而后又收回鞘中。

果然好刀。怪不得又是信长又是秀吉的都对此刀感兴趣……

政宗忽然于电光石火之间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。

“不胜感激!那我就收下了!”

他一边朗声大喊,一边劈手就把光忠抢了过来,随即夺门而逃,三步并作两步奔下天守,绝尘而去。

等周遭众人回过神来,愣是想追都追不上。


政宗一路狂奔回自己的居所,进屋摔上门,抱着刀就倒在了榻榻米上。

然而没等他缓过劲来,就看见从那把刀的刀身上,竟然冒出一个身材高挑,面目俊朗的男子,站在床边打量着躺得四仰八叉的政宗。

“您就是我的新主人吧?是因为我很帅气,所以一见到我……就着迷得直接将我抢过来吗?”

……付丧神?

政宗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。

“怎么跟主人说话呢?!帅气的明明是我。”

光忠打量着面前三十来岁的男子的身量,面相,还有歪斜的衣冠,一脑袋大汗,遂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
“你那是什么眼神?!”政宗被他盯得有些发毛,“……好,好。以后便教你好好看看我的真本事。”


那之后主人与付丧神的对话经常是这样的:

“看我新作的和歌,帅气吗?”

“看我准备的料理,帅气吗?”

“看我设计修整的这庭院,帅气吗?”

……

光忠还真的没想到,自己的主人居然有这些技能点,于是兴致勃勃地跟着学了起来。

“没想到政宗大人还会这些!不得不服!愿有朝一日能与您一样帅气。”

“哼哼,我之所能,还不止这些细末小事。”

“唔……对,您抢劫的本领和飞毛腿也很是厉害!”

政宗眉头微蹙,而后却得意地笑了。

“谢谢夸奖。不过我欲夺者,何止区区一把刀而已。”

他凑近光忠的耳朵,低声说道:

“有朝一日,愿夺天下。”

付丧神听到此话,不由得浑身一凛。政宗站起身来,与他两目相对。

“等着吧,我尚且还年轻,我一定比他们活得更久。目前的确时不在我,属于我的时代,还没来呢。”

……也许这才是主人身上最帅气的一点也说不定。


年轻的确是好事,就算一无所有,也可以宣称自己拥有一切。不过一旦老了,就算是该有的都拥有了,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已经两手空空。

在这时间的长河中渐渐被磨灭的,是无限可能。由希望到绝望,中间也不过区区十数年之隔。

政宗终于没能等来那样的机会。就算刻意周旋,积蓄力量,关原之战结束得太快,大坂的形势又不尽如人意,多少次与时机擦肩而过,明明已经看见,甚至能够触及天下的一角,然而这属于他的天下却都如同幻象一般很快消失了。

既然在乱世中坐稳一席之地,虽然偶尔会显出孩童般的性子,政宗本也是圆滑世故的。所以他当然明白,身处这步境地之时要如何做。

不仅如此,当年的抢夺者,如今倒还成了被抢的人。今日面对那样的恳请,他显然无法再随意逞他的少年心性,硬要将光忠留下来了。


“我的光忠要出嫁,好舍不得哦!”

“哈哈哈,请别这么说,这说法太不帅气了。”

政宗的精神仍然不错,但现在的他毕竟苍老,不比十几年前。他停止了玩笑,认真地盯着光忠与他相仿的独眼。

“也许我的时日已不算太多……其实我本想拿你陪葬的。”

有那么一瞬间,光忠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愕,不过他很快又将其收拾起来。

可惜啊,若是能永远守护政宗大人,亦不失为一桩美事……

而政宗继续自顾自地说着。

“想做的事情并没有做到,结果我最后还是只从秀吉那夺来了你光忠而已。而且现在又得送出去,真的,不帅气。”

“不不,您此言差矣。”

光忠看着有些颓然的主人,露出了笑容。

“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做出顺应时势的选择,而不逞一时之快,被意气与野心所困,拿得起放得下,这才是您的过人气度所在。”

政宗一愣,而后跟着也笑了。

“什么气度不气度,我只是真的老了而已啊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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