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列前文:
cp蜻蛉切x物吉贞宗
原主刀成分有 逸话成分/创作/私设多 基于刀剑乱舞的同人创作,和一切实在的人物,团体无关。
作业BGM:それがあなたの幸せとしても
加上本篇,正篇已经全部完结。 感觉目前急于挤牙膏的状态可以缓缓了,之后可以慢慢修改,而且最近也比较缺乏新梗。如果有谁投喂点想看的梗也不错呢。
比较零碎的后日谈:1. 幸福与幸福的距离 2. 记忆封存(关于物吉和预定被高台院托付给秀忠的三日月的对谈,架空的成分可能比较多了,目前尚未完成)
此外有可能还会写新实装的桑名江和蜻蛉切的故事吧。
在那一刻,蜻蛉切终于回想起了几十年前令自己忧心忡忡的事情。
单凭一杆长枪,当然防不住铁炮的齐射。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是料敌机先,然而自己这次的使用者并没能做到罢了。
仔细想来,武器也总有过时的一天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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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到蜻蛉切了——”
家康抬眼看向发出那喊声的家臣。物吉也跟着越过有些颓然的老主人的身子,看向稍远的地方,看向被人搬过来的那具尸体。
又见那柄天下名枪被安静地放在地上,曾经骄傲而耀眼的螺钿柄几乎从中间断裂,勉强保留了一点藕断丝连,而枪尾的石突已然脱落,不知所踪。
名枪的付丧神正伏在少主那具残破的尸体面前,容姿变得比平时淡了不少。
“忠朝大人……忠朝大人!!”
但是无论他如何呼唤,那青年都再也不会睁开眼睛。
蜻蛉切的付丧神仰起头,望着逐渐暗淡的天空中,晚霞与烈焰纠缠在一处,仿佛淋漓的热血。然而躺在此处的青年人的躯体其实没有流出血来——那些鲜血早已自他身上的十几个铁炮窟窿中渗干净了。
他知道大坂之阵最终以己方的胜利作结。然而对他自己而言所谓的“常胜”,而今不过是消散于这片赤红中的烟霞而已。
“忠胜大人。你一直期待着的泰平之世就要到来了……就像你期望的,会有很多人不再像你曾经那样,因为战乱年少失怙,艰难度日……”
“明明照着与你的约定,看到了这一刻的来临……但是我……果然还是无法欣喜起来啊!!!”
失去了使用自己的主人,失去了能够驰骋的战场。失去了常胜不败的荣耀,甚至失去了“存在的意义”。
至此,蜻蛉切感到自己似乎失去了自己的一切。
物吉拼尽全力地向那个低垂着头,威风委地的武者奔跑过去。
他跑啊跑啊,这经行过的一小段路,自己却仿佛跨越了绵绵山岭,跨越了大江大河,跨越了整个世界。
战场的硝烟味道合着血腥味呛进鼻腔,生生将泪珠拽到眼角,将落未落。
“物……?!”
在蜻蛉切反应过来之前,少年径直扑到他怀中的一片血腥气里面去了。
物吉看着面前人悲凉的神情,想要吐出些安慰的字眼,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字句。
“这次也是……是我们的……”
那一瞬间他仿佛再也说不出那个自己平日里引以为豪的字眼。因着最后的胜利,主人们的征战也就真真正正地结束了。这段战场生涯要真真正正地结束了。
“是啊,是我们的胜利。……胜利……胜利啊。”
明明,这是最后的,也是一如既往的胜利了。当初在主人们身边许下的愿望看上去似乎已经实现了。不应该一如既往地,一同笑着庆祝吗?
为什么。
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。
而后,还要和于自己而言无比重要的家伙分别吗。
这“天下无双”的浮名,想想真是讽刺……不要也罢。虽然这种事情并由不得他自己。真是,无比惨淡的收场。
然而蜻蛉切的表情渐趋平静。
他看到作为长兄的忠政将自己的本体小心地捡起来。
“大人。容我收拾愚弟的遗物,并将他好好收殓,带回故土去。”
毕竟是在心中设想过无数次离别的方式。既然身为实战枪,这点觉悟,终归还是有的。
满打满算,也已经在那个少年身旁呆了将近四十年。已经值了啊。还有什么不满足的。
就算如此,还是不想离开。一旦习惯了这样天下无双的武名,这风光无两的日子,习惯了每日能够与所爱之人身在一处,那么此后失去了这一切的日子,又当如何度过?
不被需要。
作为实战刀剑,蜻蛉切一度惧怕过这样空虚的境况。然而现实就是现实。
忠政和家臣们的脚步渐行渐远。
物吉无可挽回地看着面前武人模样的身影渐渐地淡下去,淡下去。
“本体离得太远了,看来在此留到这时候已经是极限了。忠朝大人大概是……不日就要回桑名去了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那么,就此拜别了。”
“别,别走!”
蜻蛉切本已松开了环着少年的两臂。听到这挽留,便尽力探身过去,握住物吉的左手,俯下身,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。
“正因为这是最后了,请让我再多看一看你的笑容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谢谢……多保重。我也有主人家照顾,不用担心被损毁,你不必在意我的事。请你一定一定,要继续幸运下去。”
物吉低头看去。
自己的衣物仍然鲜亮光洁,双手仍然清爽白净,连一丝一毫的血迹也未曾留下。
但是,战场的杀戮,这双眼睛已经见过太多。
甚至是功成之际,各路兵将为了争功、甚至为了假作功劳,仍在进行无端的杀戮的悲惨场面,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。
……这种时候,应该觉得幸福吗?应该露出笑容吗?
明明,已经迎来了最终的胜利。
明明当初的愿望,就要实现了。
明明此后,天下将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中,再无战火侵扰。
明明,他也真的努力活到了最后,再也没有损毁之忧。
明明——
明明当初说着只是逢场作戏,尽兴一时的是自己。
最后仍然难以释怀的竟也是自己。
“蜻蛉先生——”
这便是在胜利的欢声之中,再也不曾有谁听闻的,一声别离的哀哭。然而那也终于随着本多家长子的背影,在残留的烟尘与废墟之中渐渐淡去了。